傻哥 我们这一带,哥哥不叫哥哥,都喊成“锅锅”(谐音)。 “傻哥”的乳名就叫傻子,也不知他父母当时怎么想的,竟给自己的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!搞的全村人,妇孺老幼见面后都喜欢喊他一声“傻锅”,以至于很少人知道他的真名——贾元西。 其实,这也不难怪,在上上辈们那个封建封闭的年代,没有文化的山村父辈们,给子孙起乳名时都喜欢随手拈 来,看到什么起什么,想什么狗剩啊,木墩啊。记得小时候我们小伙伴们聚在一起,突发奇想,把全村人的乳名想尽一切办法搜集起来,看了后特别有趣:什么马屎子、羊栏子、叉子、桌子、椅子、盅子,五花八门,甚是可乐!更让我们称奇的是,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,这十个数字竟都有人叫,而且三、四、五还有好几个是重名的! 再说“傻锅”,他长的细高挑,但却很有一把子力气,村里人不管是春种秋收还是盖房砌堰,每每都落不下他。有时候主家没有去请他,他也会不请自到,干起活来也从不偷奸磨滑,毫不吝啬力气,而工钱不收分文(我们山村里叫帮工,不行收费的),只是要一包廉价的烟卷而已。 “傻锅”终生未娶,父母去世后自己一直住在哪两间破草房里,家里没什么家具,连照明电都没安。记得上世纪一九九一年,村里开始通上了电,政府想给他免费接通照明电,可“傻锅”死活不干,说那玩意太危险,俺可不弄,还是点盏小某油灯放心!硬生生地给回绝了。为此,有村民打趣道:“傻锅,真是个傻锅,他爹娘没给他起错名啊!” 二零零六年,年逾七旬的“傻锅”身体明显的衰弱了。走两步道就大口的喘,到村卫生室就医,村大夫建议他去市里大医院查查,可他嫌花钱不去。给他输液,也嫌贵,大夫只好给他开了点消炎平喘的药了事。这年夏天,政府有把他住的房子列为了危房改造房,给他返修了破草房,换掉了那老式门窗,安上了明净瓦亮的玻璃,房顶的红瓦代替了那烂熏熏的杂草。可好景不长,就在那年的腊月二十四日的下午,村支书和往年一样,列行公式地去给他送过年慰问金时,发现他倒在床沿下,身边有一摊早已凝固的血迹,早已绝气身亡了! 后来再给他清理遗物时,竟在一个盛满小麦的斗盆里发现一个小铁盒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一塌人民币,在村委的监视下,一清点,有3200元!唉,傻锅,你真是傻到家了,不舍得吃,不舍得喝,有病也不看,这不,撇下这些钱就走了! |